燎原
關燈
小
中
大
燎原
許清碩問完這一句，又深深看她一眼。
轉身，和小護士一起離開了。
宴知歡站在原地看他背影。
許久，疲倦地嘆了聲。
他幫她這麽多，但她卻什麽都給不了他。哪怕是在床上呢，恐怕她享受到的也比他多得多。
心裏暗自盤算了一下，可惜她也不懂醫院方面各項目的收費，估摸不出他花了多少錢。
到底還是一筆無頭賬。
在外又磨蹭了會兒。回到病房，聽護工說起宴北川剛才近乎於自殘的行為，宴知歡人都氣笑了。
“你就這麽想在醫院多住幾天是嗎？”
“不是，”宴北川吶吶，“對不起啊歡歡。我只是恨自己，我這樣子，以後還能有什麽用啊。”
“是沒什麽用了。”
她轉身，心裏憋著的一口氣，幾乎快要炸了。
走到門口，她忽然停住腳步，倚著門框看向宴北川，“其實我不恨你。當年你犯的錯，從法律意義上來說，已經還清了。”
“你現在這副樣子，真的很讓人失望。”她頓了頓，像是在組織語言，小幾秒才又開口：“哪怕你回不到年輕時的意義風發，也請你挺直了脊背來做人，不要總是畏畏縮縮來討好我，貶低你自己。”
“你雖然是我爸，但你也不欠我什麽。我雖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敬重你，但也不會無視你。”
“如果你還是對過去的事難以心安，那就想辦法去彌補。也許你能做的有限，但起碼，做點有意義的事，給你自己找個活著的目標。”
“還有，我還是要替我媽謝謝你。她現在過得很幸福，感謝你當初的放手。”
“你看，還是有人因為你那樣錯誤的決定而幸福的，不是嗎？”
一口氣說完，不想再看宴北川的表情，她頭也不回出了病房。
悶頭直走到過道盡頭。一扇很大的窗戶，玻璃微微敞開著，有風吹進來。
宴知歡提著的一口氣，驀然便被這陣風吹散了。
方才她似乎是大義凜然了一番，但自己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沒了從前的肆意瀟灑，只餘下優柔寡斷。
舍不得，放不下，無法自拔，卻又前怕虎後怕狼，裹足不前。
她跟宴北川，左右還有斬不斷的血緣關系。
可她跟許清碩呢？
宴知歡思緒雜亂，宴北川那邊已經有警察過來了。
她沒打算再過去，最後看了眼病房門口，轉身進了電梯。
“叮”的一聲，很快到了十二層。
不遠處，許清碩正與另一個醫生穿著的女生交談。手裏還拿著病歷，似乎在跟她分析一個患者的病況。
低垂著眉眼，臉上笑意淡淡的。
耐心十足。
看，他總是很有魅力。只要他願意，身邊就不會缺女人。
宴知歡向前走幾步，在導醫臺一邊站定了，輕輕倚住一邊的墻，看著他。
“哎，是宴小姐啊，差點沒認出你來。”導醫臺值班的護士跟她打招呼，寒暄著：“是不是後面咱們去HU考察還需要翻譯啊。”
“沒有，”宴知歡笑笑，“HU那邊會配翻譯的，我是來找人的。”
護士也想起來什麽，翻了下記錄，“是來看馮麗娟嗎，她前幾天已經出院了，沒跟你說嗎？”
她笑著搖搖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那邊許清碩也看到了她，跟旁邊的人交代完事情，走了過來。
“我還要一會兒才能走，”他看了眼時間，“到辦公室等我一下。”
“我有點累，”宴知歡微微仰起頭，打量他口罩上方英挺的眉眼，“你車鑰匙給我一下，我去車上等你。”
許清碩點了點頭，又不放心似的，伸手探她額頭，“有沒有不舒服？”
“沒有。”她笑了笑，從他手裏拿過鑰匙，“你去忙吧，我自己過去。”
又跟導醫臺邊一臉詫異的護士打了個招呼，轉身走了。
說是還要一會兒，宴知歡剛到車上沒多久，他就換了衣服下來了。
西裝筆挺，一股子的禁欲範。
現在想起來，她怕是第一眼看到他這副好皮囊，心裏就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還在胡思亂想著，許清碩已經徑直過來了。
上了車，看她一眼，問道：“警察過來了？”
“嗯，”宴知歡點頭，“剛才去樓上找你的時候就來了。”
“我以為你會陪你爸爸再待一會兒。”
宴知歡頓了頓，像是在解釋，又像是在說服自己，“我跟他，好像沒什麽話好說的。”
“那就不說了，”他笑了笑，發動車子，又問她：“先去吃飯？”
“好。”
車身流暢地轉了個彎，緩緩駛出停車位。
四月底的天氣，吹進車窗的風都柔和了許多。
路上商量了去哪裏吃飯，就沒再說什麽了。
宴知歡百無聊賴地看向天空。
大片淺淡的碧藍色，幾縷白雲悠悠浮其中，倒是讓人心生愜意。
路口遇到紅燈，車身緩緩一頓，停下了。
宴知歡收回漫無目的的視線，轉頭看他線條英挺側顏，忽然問他：“你剛才是生氣了嗎？”
他側過臉，伸手撫了下她臉頰，不答反問：“怕我生氣？”
“沒有，”她撇了下嘴，“我才不怕。”
他便低聲笑起來，車內氣氛松快了許多。
宴知歡手指勾了勾他掌心，又嘆了聲，“我是不是挺矯情的。”
她擡眸看向前方車子的尾燈，沈吟了下，接著又緩緩道：“我想跟你在一起，但又害怕離不開你。”
“我自己解決不了很多事，但又沒法心安理得享受你的付出。”
她又停了停，自嘲地一笑，“我好像什麽都給不了你。”
“你還得照顧我哄我，勞心勞力的，你也太虧了點。”
“確實。”許清碩眉梢一揚，肯定了她的話。
“……”
宴知歡看著他，遲滯小幾秒，點了點頭。
餘光瞧見她點頭時臉上不情不願的表情，許清碩有些好笑。
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啊。
可他怎麽就能那麽喜歡她呢。
******
吃飯的地方離醫院並不遠，是一家藏在市區雜犄角落的私房餐館。
外面墻皮老舊脫落，要不是老客戶，恐怕不會有人會進去一探究竟。
進去了，才發現裏面內有乾坤。
花蔓繞廊，樹木蔥翠。
庭院中間是一個面積不小的人工池塘。才堪堪春末，水面上竟有睡蓮盛開，時有蛙鳴自水面傳來。
宴知歡嘖嘖稱奇。
末了，只能心底暗嘆一聲，到底是有錢人的生活。
服務員顯然是認識許清碩的，領著他們落座後，詢問是否按上次的菜單上菜。
上次，也不知道和誰來的。
宴知歡腹誹一句，又聽許清碩調整了幾個菜，選的倒都是她喜歡的口味。
服務員下去了。
許清碩視線便落到了她臉上，似笑非笑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宴知歡也看他，伸手撫了把臉，“我臉上有東西？”
許清碩便輕輕地笑起來，擡起手倒了杯果汁，推過去給她。
“我在想你說的話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確實挺虧的，”他揚了揚眉，笑得意味深長的，“我的女朋友，好像從來沒把我當成男朋友，好像，確實太虧了點。”
“你……”
宴知歡滯了幾秒，微微瞠圓了眼睛瞪他一眼，“那你想怎麽辦？”
許清碩很輕地笑了聲，把服務員剛端上來的一盤菜挪到她面前，“試試看。”
是一道鴛鴦魚。
堪稱完美的擺盤，魚片外酥裏嫩，配上主廚不知用什麽調成的淋汁，吃到嘴裏，一種奇妙的果香味。
果然味道很好。
“怎麽樣？”他揚了揚唇，“這道鴛鴦魚是這裏的特色，用的不是傳統的澆汁，而是梅子酒，檸檬汁和果醋調的淋汁。”
“好吃。”宴知歡頗為滿足地讚了聲，“你對吃還挺有研究。”
許清碩便好似上了癮，服務員一道道菜端上來，他便一道道地解說。
肉沫釀豆腐，紅燒排骨，蟹粉獅子頭，金玉丸子湯。
菜不多，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。
宴知歡扶了撫肚子，有些嗔怪地看了眼對面的許清碩，“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想把我胃口養刁，以後就只能賴著你了。”
許清碩顧著低頭吃飯，聞言笑了笑，“你想怎麽賴著我？”
“你想我怎麽賴著你？”她抿了抿唇，又把問題拋回給了他。
飯前她問他想怎麽樣，他沒回答。
現在他也沒說話，只探身湊近她一點，慢條斯理拿起面巾紙，替她擦了擦唇角暈開的口紅。
“吃飽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許清碩拿起搭在一邊的外套，站起了身。
宴知歡跟著他站起來，還沒說什麽，他已經過來牽住了她的手。
十指相扣。
快到車子邊上了，許清碩松了手要去開車門，卻被她拉住了指尖。
他倒也配合，停下腳步，低了低身垂眸看她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還沒說你想怎麽樣，”她笑著輕嘆，邊擡眸看了他一眼，神色略帶幾分認真，“你說說看。”
許清碩彎了彎唇，俯身又靠近她一些，“我說的，都可以嗎？”
沈緩的呼吸撫在她耳廓，漸漸生了熱。
宴知歡這時，忽然想到之前看到過的電視劇。
這種時候，男主角大都順勢對女主提出例如“我要你永遠愛我”，或者“我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”，更甚者，還有直接求婚的。
雖然很土，但想到這裏，心跳仍有些不穩。
可卻沒有。
許清碩只是微微垂眸看著她，小幾秒，才笑著搖搖頭，說：“我不需要你怎麽樣。”
“真的？”
他只是牽住了她的手。
掌心溫熱。
不知怎麽，她心裏竟然會覺得有些失望。
“真的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許清碩問完這一句，又深深看她一眼。
轉身，和小護士一起離開了。
宴知歡站在原地看他背影。
許久，疲倦地嘆了聲。
他幫她這麽多，但她卻什麽都給不了他。哪怕是在床上呢，恐怕她享受到的也比他多得多。
心裏暗自盤算了一下，可惜她也不懂醫院方面各項目的收費，估摸不出他花了多少錢。
到底還是一筆無頭賬。
在外又磨蹭了會兒。回到病房，聽護工說起宴北川剛才近乎於自殘的行為，宴知歡人都氣笑了。
“你就這麽想在醫院多住幾天是嗎？”
“不是，”宴北川吶吶，“對不起啊歡歡。我只是恨自己，我這樣子，以後還能有什麽用啊。”
“是沒什麽用了。”
她轉身，心裏憋著的一口氣，幾乎快要炸了。
走到門口，她忽然停住腳步，倚著門框看向宴北川，“其實我不恨你。當年你犯的錯，從法律意義上來說，已經還清了。”
“你現在這副樣子，真的很讓人失望。”她頓了頓，像是在組織語言，小幾秒才又開口：“哪怕你回不到年輕時的意義風發，也請你挺直了脊背來做人，不要總是畏畏縮縮來討好我，貶低你自己。”
“你雖然是我爸，但你也不欠我什麽。我雖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敬重你，但也不會無視你。”
“如果你還是對過去的事難以心安，那就想辦法去彌補。也許你能做的有限，但起碼，做點有意義的事，給你自己找個活著的目標。”
“還有，我還是要替我媽謝謝你。她現在過得很幸福，感謝你當初的放手。”
“你看，還是有人因為你那樣錯誤的決定而幸福的，不是嗎？”
一口氣說完，不想再看宴北川的表情，她頭也不回出了病房。
悶頭直走到過道盡頭。一扇很大的窗戶，玻璃微微敞開著，有風吹進來。
宴知歡提著的一口氣，驀然便被這陣風吹散了。
方才她似乎是大義凜然了一番，但自己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沒了從前的肆意瀟灑，只餘下優柔寡斷。
舍不得，放不下，無法自拔，卻又前怕虎後怕狼，裹足不前。
她跟宴北川，左右還有斬不斷的血緣關系。
可她跟許清碩呢？
宴知歡思緒雜亂，宴北川那邊已經有警察過來了。
她沒打算再過去，最後看了眼病房門口，轉身進了電梯。
“叮”的一聲，很快到了十二層。
不遠處，許清碩正與另一個醫生穿著的女生交談。手裏還拿著病歷，似乎在跟她分析一個患者的病況。
低垂著眉眼，臉上笑意淡淡的。
耐心十足。
看，他總是很有魅力。只要他願意，身邊就不會缺女人。
宴知歡向前走幾步，在導醫臺一邊站定了，輕輕倚住一邊的墻，看著他。
“哎，是宴小姐啊，差點沒認出你來。”導醫臺值班的護士跟她打招呼，寒暄著：“是不是後面咱們去HU考察還需要翻譯啊。”
“沒有，”宴知歡笑笑，“HU那邊會配翻譯的，我是來找人的。”
護士也想起來什麽，翻了下記錄，“是來看馮麗娟嗎，她前幾天已經出院了，沒跟你說嗎？”
她笑著搖搖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那邊許清碩也看到了她，跟旁邊的人交代完事情，走了過來。
“我還要一會兒才能走，”他看了眼時間，“到辦公室等我一下。”
“我有點累，”宴知歡微微仰起頭，打量他口罩上方英挺的眉眼，“你車鑰匙給我一下，我去車上等你。”
許清碩點了點頭，又不放心似的，伸手探她額頭，“有沒有不舒服？”
“沒有。”她笑了笑，從他手裏拿過鑰匙，“你去忙吧，我自己過去。”
又跟導醫臺邊一臉詫異的護士打了個招呼，轉身走了。
說是還要一會兒，宴知歡剛到車上沒多久，他就換了衣服下來了。
西裝筆挺，一股子的禁欲範。
現在想起來，她怕是第一眼看到他這副好皮囊，心裏就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還在胡思亂想著，許清碩已經徑直過來了。
上了車，看她一眼，問道：“警察過來了？”
“嗯，”宴知歡點頭，“剛才去樓上找你的時候就來了。”
“我以為你會陪你爸爸再待一會兒。”
宴知歡頓了頓，像是在解釋，又像是在說服自己，“我跟他，好像沒什麽話好說的。”
“那就不說了，”他笑了笑，發動車子，又問她：“先去吃飯？”
“好。”
車身流暢地轉了個彎，緩緩駛出停車位。
四月底的天氣，吹進車窗的風都柔和了許多。
路上商量了去哪裏吃飯，就沒再說什麽了。
宴知歡百無聊賴地看向天空。
大片淺淡的碧藍色，幾縷白雲悠悠浮其中，倒是讓人心生愜意。
路口遇到紅燈，車身緩緩一頓，停下了。
宴知歡收回漫無目的的視線，轉頭看他線條英挺側顏，忽然問他：“你剛才是生氣了嗎？”
他側過臉，伸手撫了下她臉頰，不答反問：“怕我生氣？”
“沒有，”她撇了下嘴，“我才不怕。”
他便低聲笑起來，車內氣氛松快了許多。
宴知歡手指勾了勾他掌心，又嘆了聲，“我是不是挺矯情的。”
她擡眸看向前方車子的尾燈，沈吟了下，接著又緩緩道：“我想跟你在一起，但又害怕離不開你。”
“我自己解決不了很多事，但又沒法心安理得享受你的付出。”
她又停了停，自嘲地一笑，“我好像什麽都給不了你。”
“你還得照顧我哄我，勞心勞力的，你也太虧了點。”
“確實。”許清碩眉梢一揚，肯定了她的話。
“……”
宴知歡看著他，遲滯小幾秒，點了點頭。
餘光瞧見她點頭時臉上不情不願的表情，許清碩有些好笑。
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啊。
可他怎麽就能那麽喜歡她呢。
******
吃飯的地方離醫院並不遠，是一家藏在市區雜犄角落的私房餐館。
外面墻皮老舊脫落，要不是老客戶，恐怕不會有人會進去一探究竟。
進去了，才發現裏面內有乾坤。
花蔓繞廊，樹木蔥翠。
庭院中間是一個面積不小的人工池塘。才堪堪春末，水面上竟有睡蓮盛開，時有蛙鳴自水面傳來。
宴知歡嘖嘖稱奇。
末了，只能心底暗嘆一聲，到底是有錢人的生活。
服務員顯然是認識許清碩的，領著他們落座後，詢問是否按上次的菜單上菜。
上次，也不知道和誰來的。
宴知歡腹誹一句，又聽許清碩調整了幾個菜，選的倒都是她喜歡的口味。
服務員下去了。
許清碩視線便落到了她臉上，似笑非笑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宴知歡也看他，伸手撫了把臉，“我臉上有東西？”
許清碩便輕輕地笑起來，擡起手倒了杯果汁，推過去給她。
“我在想你說的話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確實挺虧的，”他揚了揚眉，笑得意味深長的，“我的女朋友，好像從來沒把我當成男朋友，好像，確實太虧了點。”
“你……”
宴知歡滯了幾秒，微微瞠圓了眼睛瞪他一眼，“那你想怎麽辦？”
許清碩很輕地笑了聲，把服務員剛端上來的一盤菜挪到她面前，“試試看。”
是一道鴛鴦魚。
堪稱完美的擺盤，魚片外酥裏嫩，配上主廚不知用什麽調成的淋汁，吃到嘴裏，一種奇妙的果香味。
果然味道很好。
“怎麽樣？”他揚了揚唇，“這道鴛鴦魚是這裏的特色，用的不是傳統的澆汁，而是梅子酒，檸檬汁和果醋調的淋汁。”
“好吃。”宴知歡頗為滿足地讚了聲，“你對吃還挺有研究。”
許清碩便好似上了癮，服務員一道道菜端上來，他便一道道地解說。
肉沫釀豆腐，紅燒排骨，蟹粉獅子頭，金玉丸子湯。
菜不多，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。
宴知歡扶了撫肚子，有些嗔怪地看了眼對面的許清碩，“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想把我胃口養刁，以後就只能賴著你了。”
許清碩顧著低頭吃飯，聞言笑了笑，“你想怎麽賴著我？”
“你想我怎麽賴著你？”她抿了抿唇，又把問題拋回給了他。
飯前她問他想怎麽樣，他沒回答。
現在他也沒說話，只探身湊近她一點，慢條斯理拿起面巾紙，替她擦了擦唇角暈開的口紅。
“吃飽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許清碩拿起搭在一邊的外套，站起了身。
宴知歡跟著他站起來，還沒說什麽，他已經過來牽住了她的手。
十指相扣。
快到車子邊上了，許清碩松了手要去開車門，卻被她拉住了指尖。
他倒也配合，停下腳步，低了低身垂眸看她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還沒說你想怎麽樣，”她笑著輕嘆，邊擡眸看了他一眼，神色略帶幾分認真，“你說說看。”
許清碩彎了彎唇，俯身又靠近她一些，“我說的，都可以嗎？”
沈緩的呼吸撫在她耳廓，漸漸生了熱。
宴知歡這時，忽然想到之前看到過的電視劇。
這種時候，男主角大都順勢對女主提出例如“我要你永遠愛我”，或者“我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”，更甚者，還有直接求婚的。
雖然很土，但想到這裏，心跳仍有些不穩。
可卻沒有。
許清碩只是微微垂眸看著她，小幾秒，才笑著搖搖頭，說：“我不需要你怎麽樣。”
“真的？”
他只是牽住了她的手。
掌心溫熱。
不知怎麽，她心裏竟然會覺得有些失望。
“真的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